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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的春天最是醉人。四年前的烟花三月,我没有下扬州,而是去了南京,从那起,便得了个“后遗症”,每到春风暖人之时,就会不禁忆起江南,忆起金陵。
话说,好多古地名真是好听,唇齿间轻轻一念,便生出千年柔肠百转般的韵味与惆怅。总有人说,一下雪,北京就变成了北平,苏州就变成了姑苏,西安就变成了长安,南京就变成了金陵……其实,不用下雪,南京依然留有古金陵的浮光掠影,在暖人春意之时,更是仿佛让那些历史的积淀又焕发了灵动。
“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乌衣巷便在著名的南京夫子庙步行街上,我到此地时也适逢夕阳西下,没见野草花,只见游人如织,一派繁华。我抬头眯着眼睛,看着夕阳余晖斜照在“乌衣巷”三个大字上,期待着几只堂前燕飞过,最终也只等来了一个大大的寻常喷嚏。打完喷嚏,浑身舒爽,一笑而过。
江南自古产才子,于是去了江南贡院,看看当年科举盛况的痕迹。贡院里一张长幅金榜上,密密麻麻写满了某届高中的考生姓名。“金榜题名时”乃古人的人生四大喜事之一,遥想当年放榜之时,有人狂喜,有人雀跃,有人叹息,有人颓然……可如今,无论你当年是状元榜眼,还是名落孙山,在此时站在这张皇榜前的后人眼中,你们不过都是陌生的名字,一视同仁。惟愿那些当年高中的考生,为官之时,真的如圣贤教诲的那般,做了一些兼济天下之事。
江南贡院里模拟当年科举情景
江南贡院中复原科举考试隔间
江南贡院中科举金榜
走出贡院,夜幕降临,秦淮河畔,灯火璀璨。买了张船票,坐上画舫,瞧瞧这千古风流之地,品品这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。
秦淮河夜景
秦淮河夜景
秦淮河夜景
六朝金粉地,金陵帝王州。作为六朝古都,南京还保有较为完整的明城墙、城门。烟花三月,千年古刹,鸡鸣寺外,樱花盛放,落英缤纷,看花的人比花还多……那是四年前的记忆中的鸡鸣寺路,今年,虽然疫情已经稳定了一些,但鸡鸣寺外的赏樱人会少很多吧,人面不知何处去,樱花依旧笑春风。
鸡鸣寺外樱花盛放
鸡鸣寺路,游人如织赏樱花
记得那年穿过樱花路,在鸡鸣寺外买了份素烧麦,便登上了明城墙。站在明城墙上,俯瞰玄武湖碧波荡漾杨柳依依,尝着素烧麦,那滋味啊,真是吃了一肚子风……
登鸡鸣寺旁边的明城墙
明城墙上俯瞰玄武湖
既然是古都,那博物馆绝对不能错过。南京的博物馆是真的很多,逛了几个之后,我推荐南京博物院和江宁织造博物馆。
南京博物院的馆藏数量和质量都令人惊叹!地下一层是民国馆,整体打造成民国街景,一进入便觉穿越时空,心中惊喜。上到某小楼二层,从窗口望去,外面洋行商铺,灯火阑珊,真是忍不住想唱两句周璇的“浮云散,明月照人来”。
南京博物院
南京博物院地下一层民国馆
从民国馆某二层小楼上俯瞰
而说到江宁织造博物馆,当然就离不开曹家了。正是因为曹家曾任职江宁织造,兴盛一时,曹雪芹才能写出钟鸣鼎食之家,诗书簪缨之族的贾府。我第一次听到“金陵”这个名字,正是小时候看《红楼梦》的时候,当时心想,这个地方的名字真好听啊,也只有名字这么好听的地方,才能有这么多一个个鲜活美丽的女子。江宁织造博物馆里特辟“红楼梦馆”,那些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故事,吸引了多少红尘中的你我,一卷残缺的《石头记》,又让多少文人学者研究了一辈子,渐成学问,尊为“红学”。“红学”养活了一堆人,可曹雪芹当年家道败落后,却举家食粥酒常赊,想来不禁唏嘘。现如今,各种女团层出不穷,某女团选秀节目更是如火如荼地现在进行时。这么看来,“金陵十二钗”可真是曹雪芹打造的文学人物界的女子天团了,光听名字就文气十足又霸气外露,团员又是各个性格鲜明、实力超凡,妥妥C位出道啊!
江宁织造博物馆
江宁织造博物馆里的红楼梦馆
江宁织造博物馆中的曹府戏苑
鸡鸣寺外看樱花,梅花山上赏梅影。梅花山、明孝陵、美龄宫、中山陵、音乐台、灵谷寺,这是城郊一片集中且著名的景点,需暴走一天。明孝陵神道的枫叶是南京著名的秋景,所以春天来也只能瞧瞧神道两旁的石人石兽。虽没有红叶掩映,但石像高大古朴,历经风霜雨雪打磨,圆润中透着坚毅,抬手抚去,冰冷中传递着历史的尘埃。明孝陵是朱元璋与马皇后的合葬陵,从明楼下来,来到享殿遗址,在树林野草中,寻到享殿的台阶、石栏,石雕龙头上长满苔藓,春光透过嫩绿树叶间的缝隙射下,斑斑驳驳的光影让人恍惚,人活一世,纵然如帝王般鲜衣怒马,江山在握,陵寝恢宏,可最终要的,不过黄土一垅,古今将相今何在?荒冢一堆草没了。
明孝陵
明孝陵享殿遗址
明孝陵享殿遗址
明孝陵神道石兽
明孝陵神道石像
美龄宫、中山陵、音乐台、总统府,这些地方可以让你找寻到民国范儿。
美龄宫内部
中山陵
音乐台
总统府
总统府内部
总统府内部
很多人倾慕民国风采,因为民国是最接近我们的大师辈出的时代。很多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黄金时代,伍迪艾伦也在他的电影《午夜巴黎》里,让男主人公在午夜时分,穿越回文青心中那个黄金时代的巴黎,那时那里有海明威、菲茨杰拉德、达利、毕加索……可影片末尾,巴黎最让人惬意的夜晚,是和知己漫步雨中。在历史的长河中,有很多后人眼中的黄金时代,然而对于沧海一粟的个体,最黄金般的时代是当下,稍纵即逝,千金难买,且行且珍惜。如同经历过严峻疫情的你我,才会更深切地体会到健康和自由是如此珍贵,要好好守护。
一生中,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很多“有生之年必要去的地方”,到了这些地方,心中会有夙愿达成的圆满,一生中,也有很多的地方是姻缘际会的邂逅,来到这些地方,它会给你一些不期而遇的惊喜。现世不算安稳,岁月也还没静好,待到山河无恙之时,我想再去吹吹金陵的醉人春风。
金陵第一园——瞻园,园中春日嫰柳
南京阅江楼上眺望长江